第(2/3)页 父亲周大生也好不了多少。他身形佝偻,头上那些曾经乌黑茂密的头发,如今变得稀疏枯黄,发间缕缕银丝,诉说着他为生活奔波的过往。 周兴记得,为了多挣点钱,农闲时,父亲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去星城打工,在脚手架上作业时,差点摔了下来,把腰给扭伤了。后来每到变天,腰就疼得厉害,但父亲从来都不吭声。 即便如此,父亲于2002年,还是去了镇上的砖窑场拉小推车,给砖厂拉黄土、拉砖坯,给客户上门送红砖,风雨无阻,一天仅赚二十元钱。 周兴暗中下定决心,这一世无论如何,也不能让父亲再吃这种苦了。 看到大儿子周兴中午就回来了,父母亲都颇感意外。 前天傍晚,周兴在镇上的十字路口,与人大闹了一场。 周大生、陈六福二人,也难免从他人口里,听到了一些风声。 但他们因为地里的农活太忙,抢着采摘棉花,即便有心到镇上去看一看,也根本抽不出时间,又想着学校里有老师、同学,真有什么纠纷,学校也会加以处理,便没有多管。 如今见到周兴归来,头上还缠着绷带,他们也是吓了一大跳。 “我的儿啊,你没事吧?”陈六福眼泪汪汪地说道。 “没事没事。”周兴摇了摇头,肯定地说道。 及至两位长辈看到周兴用别人的赔偿款,买了这么多渔具、水桶,还提了三斤肥肉回家,感觉愈发不好了。 这个大儿子不会真变成傻瓜一个了吧? 不过,一想到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妹周隆、周姗,周大生、陈六福的这份担心,便一下子少了许多。 “在哪个医院看的病,医生怎么说?”周大生沉声问道。 周兴便向他们解释说,他个人没什么大问题,医生让他回家休养,观察一段时间再说,周大生、陈六福二人便彻底放心了。 医生都说没事,他们便认为没事。 没办法,膝下儿女太多,要操心的农活也太多,家庭经济压力又极大,他们如果不神经大条一些,怕是根本就撑不到现在。 这样也好,周兴也不用大费唇舌,向两位老人家拼命解释了。 午饭是白米饭,配上一份水煮南瓜,可谓清淡至极,但周兴却吃得十分香甜。 午饭过后,父母亲便马不停蹄地拿起扁担、箩筐,去田地里摘收棉花。 周兴洗过碗筷后,便换上了腰靴,提着二十个地笼网,来到屋子前面的沟渠中,将这些地笼网,每隔十米,一张张地放下去。 每一张地笼网,都绑上了一截绳子,用长木棍系好。明天过来,直接把长木棍提出水面,便可以看到地笼网中的渔获了。 “你的头是怎么回事?要不要紧,怎么连绷带都用上了?”沟渠边有人关心地问道。 周兴抬头一看,原来是自己的大伯周大元,此刻他卷着裤腿,浑身是泥,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铁锨,想必刚从田地里回来。 大伯这人很不错,周兴的高中学费,便是他借给自己的,累计起来,也有好几千元,可见他对周兴这个侄子,是如何看重了。 可惜周兴上一世,个人事业发展得不太好,根本没有机会给予对方回报。 大伯的独生子,也就是周兴的堂弟周毅,因为没有人指引,高考填报志愿时,选择了一个万金油专业——工商管理,还是个专科,读了等于没读,白白地浪费了好几万块钱不说,后来还被他班上的同学骗去做了传销,身陷囹圄好几年。 想到这里,周兴就感觉一阵痛心。 农村孩子没有上位者指引,想在社会上不走歪路,想打拼出一些业绩,实在是太难太难了。 “原来是大伯啊。前几天在学校里,我被人打了几拳。已经在医院里看过了,医生都说没事。”周兴回答说。 听说没事,周大元便没有多问,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兴手头的那几张地笼网上了。在他看来,这条沟渠不过三五米宽,水又比较浅,还能捉到什么大鱼不成? “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周大元忍不住好奇心,开口问道。 “我回家没事干,便想着放几张地笼,看能不能捕获一些黄鳝、泥鳅、龙虾之类,也好改善一下生活。”周兴回答说。 周大元道,“你能有这份心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你父母亲的年纪也大了,平时吃得也不好,你捕捞一些小鱼小虾,比一年到头吃不上几次荤腥要强。” “是啊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周兴附和着说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