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孤独,可以是忧愁的伴侣,也可以是精神活动的密友-《自愈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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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考完填志愿时,父母对他的艺术梦坚决反对。他不争,朝父母丢下一句:如果理工科能画画他就念。本来只是任性的推托,未承想父母真找到了个可以画画的专业,叫“建筑系”。

    建筑师是干吗的?当时别说他不知道,全中国也没几个人知道。建筑系在1977年恢复,他上南京工学院(东南大学)时是1981年,当时的校长是钱锺书堂弟钱钟韩,曾在欧洲游学六七年,辗转四五个学校,没拿学位就回来了,钱钟韩曾对他说:“别迷信老师,要自学。如果你用功连读三天书,会发现老师根本没备课,直接问几个问题就能让老师下不来台。”

    于是到了大二,他开始翘课,常常泡在图书馆里看书,中西哲学、艺术论、历史人文……看得昏天黑地。回想起那个时候,他说:“刚刚改革开放,大家都对外面的世界有着强烈的求知欲。”

    毕业后,他进入浙江美院,本想做建筑教育一类的事情,但发现艺术界对建筑一无所知。为了混口饭吃,他在浙江美院下属的公司上班,二十七八岁结婚,生活静好。不过他总觉得不自由,另一个他又在那里观望着,目光冷冽。熬了几年,他终于选择辞职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十年里,他周围的那些建筑师们都功成名就,而他似乎与建筑设计绝缘了,过起了归隐生活,整天泡在工地上和工匠们一起从事体力劳动,在西湖边晃荡、喝茶、看书、访友。

    在孤独中,他没有放弃对建筑的思考。不鼓励拆迁、不愿意在老房子上“修旧如新”、不喜欢地标性建筑、几乎不做商业项目,在乡村快速城市化、建筑设计产业化的中国,他始终与潮流保持一定的距离,这使他备受争议,更让他独树一帜,也让他的另类成为伟大。

    虽然对传统建筑的偏爱曾让他一度曲高和寡,但他坚守自己的理想。“我要一个人默默行走,看看能够走多远。”基于这种想法,过去八年,从五散房到宁波博物馆以及杭州南宋御街的改造,他都在“另类坚持”,“我的原则是改造后,建筑会对你微笑。”

    他叫王澍,是中国美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院长。

    2012年5月25日下午,普利兹克奖颁奖典礼在人民大会堂举行,王澍登上领奖台。这个分量等同于“诺贝尔”和“奥斯卡”的国际建筑奖项,第一次落在了中国人手中。

    “我得谢谢那些年的孤独时光。”谈起成功的秘诀,王澍说,幼年时因为孤独,培养了画画的兴趣,以及对建筑的一种懵懂概念;毕业后因为孤独,能够静下心来思考,以后的很多设计灵感都来源于那个时期。

    尽管张楚在歌中唱道:“孤独的人是可耻的,生命像鲜花一样绽开,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。”但我们也不能忘记另外一句话:“真正优秀的人一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,他们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优秀来源于一份孤独。”

    每一条河流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曲线,都会流淌出属于自己的生命轨迹。同样地,每一条河流都有自己的梦想,那就是奔向大海。我们的生命,有时就像泥沙,在不知不觉间沉淀下去,最终实现自己的积累。一旦你沉淀下去了,也许再也不需要努力前进了,但是你却失去了见到阳光的机会。所以,不管你现在处于什么状态,一定要有水的精神,不断积蓄力量,不断冲破障碍。若时机不到,可以逐步积累自己的厚度。当有一天你发现时机已经到来,你就能够奔腾入海,实现自己生命的价值。

    向往自由的孤独,何尝不是一种享受

    人缺少的往往是一份自己独处的淡定的心,太过喧嚣的生活环境里,我们更容易迷失自我。不如像黑格尔说的那样:“背起行囊,独自旅行,做一个孤独的散步者。”

    很多人喜欢三毛,喜欢她对自由的诠释。可是,为何这么多年过去,再没有出现一个像三毛一样的人?为什么她的自由只能被默默欣赏,而无法直接效仿呢?因为我们害怕孤独,无法像她一样摆脱尘世的杂念,故而得不到她那样的自由。

    我们崇拜三毛行走在撒哈拉大沙漠里的洒脱,可大部分人只敢跟着旅行团走马观花,又有几人愿意背起简单的行囊独自去旅行呢?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复杂世界中的一颗棋子,心甘情愿地接受他人的摆布,这些包括我们的亲人、朋友、上司,甚至可能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。我们害怕如果不接受摆布就会被排斥,我们无法承受那样的孤独,所以当三毛的心飞向自由时,我们心甘情愿地被束缚。

    也有人认为三毛很软弱,因为她的文字总是写满忧伤,她的故事里总是带着感伤。或许说得没错。但这何尝不是三毛对内心孤独的一种面对与释放呢?

    三毛的孤独来自她对“自己”二字的定义。三毛说:“在我的生活里,我就是主角。对于他人的生活,我们充其量只是一份暗示、一种鼓励、启发,还有真诚的关爱。这些态度,可能因而丰富了他人的生活,但这没有可能发展为——代办他人的生命。我们当不起完全为另一个生命而活——即使他人给予这份权利。坚持自己该做的事情,是一种勇气。”

    现代女性虽然不再像古时那样嫁夫从夫、三从四德,可大部分女人还是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来成全男人,直到伤得体无完肤,才知道什么叫“爱自己”。三毛也很爱荷西,可她从来没有因为爱荷西而失去自我,她说:“我不是荷西的‘另一半’,我就是我自己,我是完整的。”为了自己,三毛孤独地生活着。

    在《稻草人手记》的序言里,有这样一段描写:一只麻雀落在稻草人身上,嘲笑它,“这个傻瓜,还以为自己真能守麦田呢?它不过是个不会动的草人罢了!”话落,它开始张狂地啄稻草人的帽子,而这个稻草人,像是没有感觉一般,眼睛不动地望着那一片金色的麦田,直直张着自己枯瘦的手臂,然而当晚风拍打它单薄的破衣裳时,稻草人竟露出了那不变的微笑来。

    三毛就像这稻草人,执着地微笑着守护内心中那片孤独的麦田。

    作家司马中原说:“如果生命是一朵云,它的绚丽,它的光灿,它的变幻和漂流,都是很自然的,只因为它是一朵云。三毛就是这样,用她云一般的生命,舒展成随心所欲的形象,无论生命的感受,是甜蜜或是悲凄,她都无意矫饰,字里行间,处处是无声的歌吟,我们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,美如天籁。被文明捆绑着的人,多惯于世俗的烦琐,迷失而不自知。”

    世人根本没有必要为三毛难过,而应该为她高兴,因为她找到了梦中的橄榄树。在流浪的路上,她随手播撒的丝路花语,无时不在治疗着一代人的青春疾患,她的传奇经历已成为一代青年的梦,她的作品已成为一代青年的情结。她虽死犹生。

    有时候,给自己一些孤独时光,做一个孤独的散步者,你会越走越和谐,越走越从容,越走越懂得享受人与人之间一切平凡而卑微的喜悦。当有一天,走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时,世上再也不会出现束缚心灵的愁苦与欲望,那份真正的生之自由,就在眼前了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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